写作时感到的痛苦,是理清思想的痛苦。 —— David Perell


不知从何说起

突然理解为何诗词、文章的标题里常常出现『无题』,就是想写下些什么。也许会有一个特定的主题;也许就是漫无目的,一抒胸襟。总之,一旦你开始思考起什么标题时,此刻想写想说的冲动很快就会被抹平了。就像朋友圈的文案里打了很多字,而后悉数删除一样令人沮丧、无味。

如开头所引『写作时感到的痛苦,是理清思想的痛苦』。这是一篇在经历过『学术造假』、『明星代孕』、『疫情』、『内卷』等等风波后才难产出来的一篇文章。在这过程中,对于这些充满着魔幻现实的一桩桩事件,我的思想挣扎矛盾过,有了些感悟也好,愤懑也罢,等最终落笔,与写作坦诚相见时,痛苦如溺水般的窒息感包裹着我。而迟迟不下笔的结果就是将头脑中的激情消磨殆尽。

当然,这次想表达的主题并没有那么沉重。恰逢仲春来临,仿佛咬上一口各种充满生机的红黄绿,就能补足元气,精神上也能焕然一新。


人一生的追求

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,几乎在我们每个人生阶段都会去思考的一个问题。而我的思想就像是『随风潜入夜』,于无声处就发生了转变。

黄金时代

孩童时,虽然没有特别的理想,但是受《大宋提刑官》等一众电视剧的影响,发誓这辈子不为官。因为作为小孩子的我,觉得当个清官太难了,即便为官伊始能做到本心纯正,在之后也很容易被腐蚀。而且,和绝大多数人一样,我的第一次撒谎交给了『作文』,写下了想当『老师』、『科学家』的崇高理想。

那时候,快乐很简单,实现很容易 —— 是做完作业后守着的《动画城》;是积攒很久的零花钱换来的一辆四驱车;是夏日里的一支『冰工厂』、『绿豆沙』和『小布丁』;是小手拉大手逛不完的商场……

似水流年

上了中学后,小小的县城不仅在物理上圈住了我的身体,似乎也在精神上禁锢了我的思想。彼时,人生的路似乎只是一条单行道 —— 终点便是高考,哦不,是考上一所重点大学,否则你就是一个『loser』。

那时候,快乐稍显奢侈,但实现还算容易 —— 是体育老师不再生病不再有事的消息;是午后与喜欢的女孩一起吃下的双皮奶;是趁着假期偷摸着上网吧所打的游戏;是超常发挥考了个不错的成绩……

革命时期

我的大学过得似乎比高中更辛苦一些。命运多舛,恰逢慈母身体抱恙,家里除了能给予我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外,不能撑起我一点点的兴趣与想法。此时,大城市的鳞次栉比拓宽我视野的同时,也把我内心的自卑照得一丝不挂。还好,我相信着『读书改变命运』,于是乎,整个大学的主旋律仍旧是学习,但我的追求也收束到了普适的价值观上 —— 找份赚钱的工作。

那时候,真正的快乐很少,都浮在表面 —— 希望奖学金不再是那么可怜的一点,希望食堂阿姨的手不要抖,希望……唉,希望的永远葬在了记忆的棺木里,好像一个都没实现。而实现的又不能称之为快乐,只能算是为了一份好工作而不得已要做的。

远大前程

从保研至今,我站在了一个奇特的节点上,不啻非典还是童年的一个模糊记忆,我就成为了中美对抗、新冠的亲历者。这段时期,母亲身体好转,并且随着物质愈发不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,这些都进一步解放了我的思想。

我开始真正思考以前那些觉得很『假大空』的人生意义,开始质问自己 —— 我活着的意义何在?我一生的追求是什么?我的答案很简单,若是时空置换,过往的我一定会对以下的内容嗤之以鼻!那便是:努力实现个人价值后,再去实现社会价值。用五月天歌曲《转眼》中的一句歌词来表述就是『我不怕死亡,只害怕遗忘』。


写在最后

本打算再讲讲为何我的思想发生了这样的变化,可转念一想,这只是我现阶段的信仰。毕竟,任何诞生的思维都跳脱不出当时环境条件下的限制。而在不久的未来,倘若我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,说不定又会发生改变。

我很庆幸,能有机会继续『躲』在象牙塔里读书深造,并且再次重塑个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。此文就当作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吧!『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』,让我们回首再见。

最后,谨以『盗月社』视频下的一个评论作为本文的结尾:

看到后面不自觉就哭了。
爷爷说很惭愧,这像是时代的声音,又像是昨天对今天的陈述。对我来说,这是过去,也是眼前的现实。
我抓着90后的尾巴,从四川农村里,顺着爷爷奶奶和父母的搭成的梯子,一步步爬到了今天。这是时代给予无数个我的梯子,也是血汗一点一滴搭建的黄土泥台。
那样的脱谷机器和打米机还放在我老家的偏房里,不远处垮得差不多的老院子边上还有沉重的石磨,驭牛的架挡依旧那么光滑,只是驼了厚重的灰尘。逐渐被荒废的土地上杂草已经有人那么高,次生林也重新掩盖了山里的天空,菌子生出来又在原地烂掉……
住在这样清幽的环境里的,是大家的爷爷奶奶,外公外婆。他们依旧每天看着炊烟,听着鸡鸭杂乱的叫声,只是曾经的热闹,都已经消失在没有人踏入的密林里。
所以我又笑,又哭,释然又怅然。